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慌了手脚,下意识抬手想为他擦眼泪,抬了一半却又默默放下。
  他又何尝想分手……
  这是邹乐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在意,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拒绝。
  所以哪怕心中的疙瘩并未解开,吴争依旧心软了,他说:“我以为就算我说了分手,你也不会在乎的。”
  邹乐拼命摇头,“我在乎啊,我舍不得和你分开。”
  “那你爱我吗?虽然我总是感受不到……”吴争自嘲道,“但是只要你说,我就信。”
  “我当然爱你。”邹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,眼神真挚。
  “可你还是要考研,到时候你会接触更优秀的人,我怕我……”
  “我考不上的。”邹乐心急地打断他,“就我这水平,肯定考不上。”
  看,到了如今这地步,他说的依旧是自己考不上,而不是不考了。
  吴争叹了口气,“所以你还是要考,你跟我说实话,你心里有一丁点真心想考吗?”
  “没有。”邹乐毫不犹豫道。
  “那到底为什么要考?只是因为你妈的要求?”吴争还是无法理解,“你能告诉我,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怕你妈吗?”
  *
  为什么呢?不止一个人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  邹乐身体僵了僵,潜藏在心底多年的画面又一次翻涌而出——逼仄狭窄的出租屋,年幼的他借着蜡烛的光趴在桌子上写作业,仅有一帘之隔的勉强称之为客厅的地方,不断传来男人的怒骂声,女人的嘶吼哭嚎声,夹杂着摔盘子摔碗,踹门砸家具的声音。
  只有六/七岁的他被爸妈吵架的样子吓得小身子止不住地发抖,没忍住也跟着号啕大哭。
  邹母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撩起帘子进来死死地盯着他,“哭!你还有脸哭!没有你我会跟这种男人过吗?你个小狗崽子害苦了你亲妈了你知道吗。”
  邹父也不甘示弱,在门外扯着嗓子吼:“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过?要不是为了我儿子,老子跟你离八百次了!”
  夫妻二人再次打作一团。
  小小的邹乐内心似懂非懂地记住了一件事情:原来他们不分开是为了我。
  从他记事起,家里父母的争吵与打架从未停止过,至于理由他不清楚,估计就连他爸妈自己都记不清楚了。总之就是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,对方就连呼吸都是错误。
  于是经年累月,对彼此的怨恨越积越深。
  邹乐从一开始会被他们吓得哭,但最后已经可以十分淡定地自动屏蔽掉他们的一切声音,他们吵他们的,他就老老实实地在自己房间写作业,不管不问。
  只是有一点比较令邹乐苦恼,父母吵架的时候经常生闷气不吃饭,他们不吃也想不起来给邹乐做,于是他不得不学着做饭,那时候他刚刚上四年级,大冬天的,他要天不亮就爬起来自己做饭,然后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上学。
  放学后再刷锅洗碗,继续做饭吃饭写作业。
  他原本只做自己的,反正给父母做了,他们也不吃,他们说自己气都气饱了。
  可是有一次奶奶见到了,骂他小没良心的,就知道自己吃,也不管老子。
  于是邹乐开始做三个人的饭,他爸依旧不吃,可他妈舍不得粮食,那时候家里穷啊,她哪里能眼睁睁看到白花花的米饭被倒掉。
  她觉得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,一边吃饭一边念叨:“乐乐,你要记住,妈妈是为了你才不离婚的。你长大了,要懂事,要乖,不然就是对不起妈妈,知道吗?”
  他爸也跟他念叨:“我忍着你妈那种女人都是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,你要是敢调皮捣蛋给老子长歪了,老子就是做了亏本生意,打死你你信吗!”
  同样的话,这些年他们翻来覆去地说了无数次。
  一开始,邹乐对他们充满了愧疚,觉得真的是自己害了爸爸妈妈一辈子。
  于是他告诉自己,要听爸爸妈妈的话,不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不懂事,不然爸爸妈妈会伤心的。
  后来渐渐长大了,他才明白不完全是那样的,他们说是自己害了他们一辈子。可是他们又何尝不是害了自己一辈子。
  三个人的互相相害,到头来到底图什么?又换回了什么?
  或许只是造就了一个掌控欲强的母亲,暴躁易怒的父亲,与一个软弱的儿子吧。
  乖巧懂事听话,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邹乐的骨子里,想要改掉,谈何容易。
  他理智上明白,可是就是做不到,就是无法反驳他父母,他能怎么办?
  *
  邹乐叹了口气,拉回思绪。
  “你一定要让我放弃考研,才会考虑跟我和好,是这样吗?”
  不是,吴争心里明白,只要邹乐多找自己两次,多说两句喜欢,他早晚会忍不住同意的。
  但他不想实话实说,不然显得自己也太没骨气了。
  于是他僵硬地点点头,说:“对。”
  邹乐沉默了许久,最后对眼前这人的不舍还是占了上风,他从唇缝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好,你给我一段时间,我去试着说服我妈。”
  说完他似全身脱力一般,只觉得头晕眼花,他揉揉额头道:“你快去上班吧,别迟到,我先走了。”
  *
  温庭礼和梁池正在客厅沙发上用新买的投影仪看电影。
  温庭礼没骨头一样地枕在梁池大腿上,手里还捏着一只削了皮的大苹果,自己咬一口,再抬起胳膊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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